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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博藏陈鸣远与陈鸿寿款紫砂器

这些作品,很难全部肯定是陈鸣远本人的作品,有的甚至不能肯定是陈鸣远生活的时代所制,最晚的作品是民国时期制作。当然,由于书款方式的不同,目前还无法肯定所有的馆藏陈鸣远款紫砂壶都全是他本人的作品,但不少作品均具有高超的工艺水平,如四方壶(图2上博藏陈鸣远款紫砂四方壶)、六角型壶、四足 (盉)式壶(图3上博藏陈鸣远款紫砂四足 式壶)、弯楞形壶等,都是天趣十足的精美紫砂壶作品。另外,有着根雕风格的“马上封侯”壶、“英雄壶”(两种)、四足兽形壶和莲蓬形壶(图4上博藏陈鸣远款紫砂莲蓬形壶)等刻有“陈鸣远“、“鸣远”、“远”“鹤村”等款识的作品,有着不同的造型艺术特点

陈鸣远紫砂作品

足迹所至,文人学士争相延揽。常至海盐,馆张氏之涉园;桐乡则汪柯庭家;海宁则陈氏、曹氏、马氏多有其手作,而与杨中允晚研交尤厚。据清人吴骞《阳羡名陶录》记载:“鸣远一技之能,间世特出。自百余年来,诸家传器日少,故其名尤噪。制作精雅,真可与三代古器并列。予尝得鸣远天鸡壶一,细砂,作紫棠色,上锓庾子山诗,为曹廉让先生手书。窃谓就使与大彬诸子周旋,恐未甘退就邾莒之列耳。”

尤其是几十件像生制品更值得注意,馆藏品中的这些形象生动的小件物品,曾引起国内外专家和宜兴陶艺家的兴趣。其中有仿竹臂搁(图7上博藏紫砂仿竹臂搁)、玉米形水注、葫芦形水洗、茄子形水洗、松根形水洗、藕形洗、莲蓬形洗、莲瓣形洗、栗子形水洗(图8上博藏紫砂栗形水洗)、菱形笔架、花生形笔架、古钱笔架、古钱墨床、凤形尊(天鸡壶)、笋、茄子、香菇、慈姑、藕段、藕片、栗子、莲子、白果、荔枝、胡桃、胡桃形盒、蛤蜊、龟等。康熙重修《宜兴县志》说“陈远,工制壶、杯、瓶、盒”。这些形象十分逼真的小件像生制品,均刻有“陈鸣远”、“鸣远”、“远”、“鹤村”等款识,当然,它们不可能都是陈鸣远本人的作品。陈鸣远也许是这种追求真实风格的第一人,也可能不完全是,后人把模仿真物与陈鸣远联系起来,实际上也是一种对他的作品制作风格的追求或是迎合市场需要的做法。这样的作品,除了紫砂壶外,其他形制的作品,在传世品中也不少,上海博物馆也有这样的作品,如爵杯(图5 上博藏紫砂爵杯)、树桩形杯、梅桩笔筒(图6 上博藏紫砂梅桩笔筒)、等,当然其制作时代还须认真辨别。但是,透过这些物品,我们可以了解陈鸣远作品的艺术魅力以及他对后世的广泛影响力。当然,明清紫砂器不一定要讲究这种完全真实的感觉,而是追求一种“天趣”。从这些小摆件的总体风格看,形态逼真应是其创作宗旨

所以,陈鸣远款的作品,有的尽管是仿品,但由于出于近现代紫砂名家之手,依然是十分名贵之作,当然现在要区分哪些作品是哪位陶艺家制作,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这些陶艺家大多已作古,健在的只是个别人了。蒋蓉和另一位宜兴陶艺家汪寅仙女士也曾与笔者谈起过有关仿制的情况,蒋蓉还出示过她制作的陈鸣远款作品。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谢瑞华和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的黎淑仪两位专家在《论陈鸣远》(《紫泥清韵——陈鸣远陶艺研究》(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1997年)一文中就近世宜兴陶艺家对陈鸣远作品仿制的情况作了叙述,文中指出:“这些陶工、艺人包括蒋彦亭、王寅春、裴石民、顾景舟、蒋蓉。据悉二蒋和裴氏三人都曾仿清初以制像生器著名的大家陈鸣远的作品”

笔者曾在1997年和2004年与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南京博物院等机构的专家一起,分别对陈鸣远和陈鸿寿这两位紫砂名家及有关作品进行过两个专题的研究。这批作品虽然真赝并存,精粗同现,但确实是研究陈鸣远和陈鸿寿不可多得的重要文物及资料。上海博物馆藏有一批宜兴紫砂器作品,其中署有陈鸣远与陈鸿寿款识的作品最为丰富。明清以来,紫砂器一直是文人士大夫乃至各阶层喜爱的制品,尤其是文人爱紫砂壶,不仅仅为诸多泡茶的优点,为单纯的使用而使用,而是深知其间有“趣”,更知有其独特的艺术特色

宜兴紫砂名家作品不同于一般紫砂和瓷器的批量生产性制作,基本属于单件的艺术创作,因此其产品特征具有特殊性,更由于缺少出土实物的佐证,因此,有时即使对作品时代鉴定正确,也不能完全肯定器物就是落款者本人所制,因为同时代的人也有可能仿造同时代的名家。上海博物馆收藏的陈鸣远和陈鸿寿款紫砂作品,同样难以清楚全部为他们所制。而在后世,许多前代名家的作品被大量仿造是常有的事,因此,像陈鸣远和陈鸿寿这样的宜兴紫砂名家,更是后人仿制的重点。这些部分作品出于不同时间、不同的陶艺家之手,而且,曾经过不同收藏家或爱好者的收藏,它们的不同来源和不同经历,诉说着不同的故事,但毫无疑问,绝大多数作品是具有历史和艺术意义的作品

“且饮且读,不过满腹”只有两句八字,但均为名句,清初魏裔介《兼济堂文集》中有“豫章李明睿主楚试,得闱中巻取置第一。陈鸣远的一件题句四足方壶,有十分典型的名家本人风格(图1上博藏陈鸣远款紫砂题句四足方壶)。又宋罗愿撰《尔雅翼》:“鼢形如鼠,大而无尾,黑色长鼻,……偃鼠饮河,不过满腹”。此两句均有出典。腹部正面题“且饮且读,不过满腹。先是,楚监司成都朱公之臣,亦深知友夏时屏,车至寒河读书处,取其诗文,且饮且读,以天下士期之”。作品高10.3厘米,长14.4厘米,器身为圆角长方体,制作圆润规正。这种题句,运用于紫砂壶上,是一种文人精神的充分反映。为禹同道兄”。落款为“远”字,还有“陈鸣远”篆书图章款

上海博物馆也有这样的所谓“天鸡壶”,当然,其制作时代与陈鸣远的时代有距离。因此,陈鸣远作为一代名家的历史地位,早在康熙时期就已被奠定了。由于有这样的文献记载和传世实物,我们可以得知,陈鸣远在当时确实制作了不少十分精美的紫砂作品,他的“一技之能,间世特出”,所制天鸡壶,“可与三代古器并列”,甚至还能与明代的“大彬诸子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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